第(2/3)页 火不燃,却蕴热;热不显,却藏变。 ——那名册之中,早已混入她特制的“引火药粉”,遇温即燃,唯药感可察。 一旦有人妄图用此册为据,大肆清查药阁弟子,只需一点火星,便可焚尽证据,连带揭发者自身,也将被卷入“私藏禁药、图谋不轨”的死局。 她不是在交出名册。 她是在布网。 裴元衡盯着她,忽然轻笑:“云阁主,你可知为何本相独选你入静心殿?” 她不答,只缓缓抬头,目光如刃,直刺其心。 “因为,”他缓缓道,“你比谁都清楚,《医律典》为何被焚。你也知道,如今供奉在宗庙里的,不是祖宗牌位,是‘律髓’。” 他站起身,一步步走近:“而你,竟敢在朱雀桥头燃心火立誓——那是只有医律使才敢行的‘焚心为灯’之礼。你不是在立誓行医,你是在……挑战神律。” 云知夏终于开口,声音平静如深潭:“若医道只为权贵续命,那这‘神律’,不拜也罢。” 裴元衡瞳孔一缩。 她缓缓起身,不再跪,也不退,只是静静望着他:“我献名册,非为屈服。只为让你们看清——当你们把医者当耳目时,医道,已成了刀。” 她转身,走向殿门,衣袂翻飞如鹤翼。 身后,香雾缭绕,烛火忽明忽暗。 而那本青布名册,静静躺在案上,纸页边缘,一道极细的金痕正悄然蔓延,如火种潜伏,只待燎原。 她走出静心殿,阳光刺眼。 风起,吹动她腰间药囊,药香微散。 她抬手,轻轻拂去肩上一缕灰烬——那是心灯燃尽后的“心碑土”,混着誓言与药灰,重若千钧。 她眸光冷冽,望向宫门外那条长街。 药在,火在,人在。 心火不灭,何惧深渊?第218章 入局者,先焚心(续) 出宫的路漫长而寂静,朱雀门下的青石板被夕阳染成铁锈色,仿佛昨夜未干的血迹。 宫墙高耸,阴影如刀,割裂了天边最后一抹残阳。 云知夏缓步而行,素白药衫在风中猎猎,像一杆不降的旗。 她走得很稳,仿佛刚才是非生死的密殿对弈,不过是一场寻常问诊。 可她知道,那本青布名册已如毒种入土,只待破壳焚天。 墨十五自檐角无声落下,黑衣融于暮色,如影随形。 他低声道:“王爷密令:相府已在调兵围守药阁外围。明面上说是‘清查违禁药典’,实则已布下铁桶阵,只等一声令下,便要封门拿人。” 风骤起,吹乱了她鬓边碎发。她眸光未动,只唇角微掀,似笑非笑。 “传信沈青璃。”她声音极轻,却字字如钉入骨,“今夜子时,各地药馆同步焚旧律书。记住——火要亮,烟要直,让全城都看得见。” 墨十五一怔,眼中掠过惊意:“若被指为纵火……药阁将成众矢之的,朝廷可借此定罪,永绝后患。” 她终于停下脚步,侧首望他,目光如寒星落渊。 “那就让他们查。”她轻笑,语气温柔却锋利如刃,“查到最后一张纸,都会烧成灰。” 墨十五心头一震。 他跟随靖王多年,见惯杀伐决断,却从未见过这般——以退为进、借刀焚天的局。 她不是在逃,是在引火入室;不是在藏,是在亮刃。 第(2/3)页